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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岡大師講座】心得分享-5/20邀請王小棣導演 講述 「我是壞學生」議題
系所發展處 公布於 2017 年 05 月 22 日

昨天的華岡大師講座邀請到著名的傑出校友王小棣導演,王導畢業於中國文化大學戲劇學系,後來留學美國主修劇場與電影,回國後,開始參與電影與電視戲劇的編導與製作,擅長台灣小人物與社會寫實的戲劇路線,並數次獲金鐘獎得最佳製作,最佳導演及最佳編劇的肯定。近年來王導由旁觀的社會紀錄更進一步到主動的社會參與,成為台灣社會運動的指標性人物,從反核到太陽花學運,或者同性婚姻,都可以看到她積極推動的身影,而最近由她主導的「植劇場」,更是她前所未有改造台灣戲劇的運動。有幸請她來演講,原本希望她分享台灣戲劇產業的創新與突破,但她卻給我了一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題目:「我是壞學生」。

王導一開始就挑明的指出,她從來就不知道有戲劇這個系,也沒有人相信她會考上大學,甚至還留學讀戲劇碩士。由於她從小就不喜歡讀書,一路被貼著「壞學生」的標籤,一直到高三就讀的教會學校有一位外籍老師告訴她:「你可以讀戲劇耶!」她才發憤圖強硬考上文化大學戲劇系。想當然爾,這種「壞學生」其實到了大學還是一樣「壞」,再者,從小她就被教育:「唯女人與戲子難養也」,即使讀了這種「前途黯淡的科系」,也不知道未來能幹什麼,所以大學四年從來沒去過圖書館,直到最近因為要拍攝推廣台灣作家的戲劇,才請文化大學校友會的朋友到文大圖書館借書出來讓他讀。她也笑說,當年她在讀文化大學的時候,交通沒有如此方便,所以每次都是找個身強體壯的男生,硬拉著他的皮帶,才能擠上公車,有時還要靠著爬窗戶才能進入公車。

當然,這個「壞學生」的標籤不是因為不喜歡讀書而已,從小學開始,她就寄養在別人的家,初中之後,她就住校,她的知識是在一種特殊的環境養成的,而不是靠著讀書而來的。她舉了很多小時候環境學習的例子,例如:寄養家庭有種植麵包樹,她才知道麵包樹不是可以長出麵包的樹。由於父親沒有給她零用錢,她就偷寄養家庭的零錢罐,用來買冰棒,還將冰棒棍做成可以打鬥的「兵器」,放在鉛筆盒內,把打鬥當成遊戲,還製作丢射的「子彈」,去K那些看不順眼的人。小時候她讀新店國小,住附近有山洞,她就製作火把藏在教室的桌椅下面,下課後點燃火把到山洞探險。風聞碧潭有人淹死,就一窩蜂地到屍體現場,翻開蓋著屍體的白布,然後聽到上課鐘響,又一窩蜂地趕回教室。她說在那個體罰就是教育的年代,像她這樣頑皮的小孩,經常被打到手都舉不起來,甚至尊嚴盡失,但這就是壞學生的學習成長方式。

上了初中,王導還是一樣的壞學生,學校是與林青霞同校的金陵女中,她開始與同學及大姊姊同宿舍的住校生活,經歷不一樣的環境養成,有了更豐富的人生經驗,也開始更深奧的人生思考。睡著有上下舖的雙層床,她想到上舖是否有床底的哲學問題。她將吃完沙其馬的包裝紙緊捏成紙籃球,到處「投籃」,砸到別人的頭上,因為她的興趣是籃球。她發現女生洗澡特別需要熱水,於是她將熱水盛在水桶,一瓢一瓢地灑向洗澡的女生,也不管別人怎麼想。她想像自己是格林童話中吹笛子的男孩,不過她是叼著香煙,後面會跟著一群覺得她很酷的同學。

王導就是如此地「遊戲人生」,經常闖禍,經常被記過,經常被懲罰,因此她被貼上「不厚道、智能障礙、不知道羞恥」等標籤,上課也經常發呆地望著窗外,直到她遇到一位每次都穿旗袍的好老師,看見她上課發呆會丟她粉筆頭。原本父親認為她不適合這個學校,所以要幫她轉學,她也很高興地公告周知,大家都認為壞學生要轉學了,沒想到父親到學校與好老師一談,竟然認為她遇到好老師,不需要轉學。好老師告訴她父親,她的數學資質很好,因為她,數學都要講三次,但她一次就聽懂了,所以講第二次及第三次她覺得無聊,她才會發呆睡覺。她驀然發現好老師竟然如此會講謊話,也開始去思考好老師為什麼要講謊話,甚至為了「配合」好老師的謊話,她的數學成績也可以突飛猛進。

但是王導終究認為她不是讀書的料,她最大的興趣還是打籃球,所以決定不考高中,而是要進籃球學校淡水中學。好老師知道了她的決定,當面告訴她:「可惜了,妳走吧!」令她覺得驚訝的是,好老師講這句話的時候是掉著眼淚的,這句話與這個印象對她卻是一輩子的影響。王導如願地進入淡水中學,如願地可以每天打籃球,當時的籃球教練與家人也全力的支持他打籃球,除了籃球,她依然是被貼標籤的壞學生。不過在淡水中學對造成最大的影響不是籃球,竟然是夕陽禮拜,藉由夕陽禮拜,她對自己的未來產生超越現世的想像與祝福,她開始思考自己是否適合一輩子打籃球或做教練,終於發現籃球不是她真正的未來,而本身是牧師的外籍老師指引她戲劇這條路,讓她找到自己未來的發展方向。

對一位從小就不喜歡讀書,只喜歡唱歌、模仿、運動丶搗蛋及搞怪的「過動兒」而言,走上戲劇這條路似乎是有跡可循的,但王導不斷地強調,要是沒有遇到這幾位好老師,她很容易在貼標籤的世界裡迷失了自己。因為她是壞學生,所以她可以不受的框架去看待自己的未來,最後才能發現自己最喜歡的,最擅長的是戲劇。對她而言,壞小孩的最大好處就是可以不從即有的前提看待現世的發生,所以她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來觀察及參與社會運動,還有選擇戲劇的題材。舉例而言,她就質疑台灣為什麼一定要有服貿協議,經濟才能發展。她提到有許多人要找她拍攝非台灣主流題材的戲劇,例如,綠島的鬼魂、教授作家的母親或823炮戰十幾個僅存的老兵。

演講到此,原本談笑風生的王導顯得嚴肅起來,話題也從壞學生的故事轉為她身為社會運動者的觀察與評論。她認為台灣現在的藍綠兩黨的民主政治,除了投票的功能外,大眾似乎已經不能也不敢討論,一討論就會被貼標籤,而這種貼標籤的現象大大地阻礙著台灣的民主與社會發展。而西方好的民主國家也似乎越來越少,我們不曾去討論,台灣是否只能跟著西方民主的腳步往前走?她就質疑我們跟烏克蘭有什麼差別?她認為物聯網的興起會為台灣未來發展產生巨大影響,台灣是否具備物聯網的實力?以她對物聯網的認知,她認為地球的資源有限,物聯網讓這些資源產生某種神經系統,讓地球的資源更有知覺地互通有無,更真實地被挖掘出來及傳遞出去。她認為台灣有非常多好的故事去說,我們可以藉由物聯網去找到新的故事,經由互聯網分眾就是大眾,台灣不再是小眾市場,只要自己有實力說故事,就可以透過物聯網讓全世界知道台灣的故事。

王導語重心長地指出,長輩歷經千辛萬苦交給我們難能可貴的民主自由,我們似乎變得不敢去做改變,因為這個社會有太多的標籤存在。當壞學生的好處之一就是學會與自己相處,更認清自己,質疑別人給自己貼的標籤。她到了非洲,看到了當地人是如何的珍惜一大片沙漠中稀有的資源,她真正體會出台灣真的很美,台灣真的不需要到處都變成有屋頂的工廠。台灣也不需要用數字或標籤看待自己,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找到可以溫和長久地與別人還有自然相處共生的方式。

在Q&A的時候,有學生問到台灣的政治與資源似乎都是被「好學生」(高學歷的領導者)把持或主導著,而社會運動的草根力量似乎多來自有創意的「壞學生」,如何以戲劇的方式讓這些「好學生」更加了解真正的社會問題而進行改革?王導雖然認同這「好壞落差」的存在,但也很樂觀地看待這個問題,她認為台灣年輕人的創意非常豐沛,即使是壞學生,她也看到許多來自年輕人強而有力的草根故事。她以被當成台北市垃圾場的社子島為例,一群生長在社子島充滿創意與狂想的「壞學生」,要為自己的故鄉發聲,拍攝了令人感動的「社子島少年行」,背後的贊助者是握有資源的「好學生」:國泰金控。她認為台灣每一個人只要從本身做起,願意改變自己,整個台灣會有所改變的。

王導是一個非常會說故事的人,整個演講她沒有用到一張PPT幻燈片,更沒有長篇大論,只有細膩動人的故事,而她也不斷地強調台灣需要更多的故事,更多不同類型、不同主張、不同創意的故事,這正是她現在以「植劇場」努力推動的目標。她以本身是「壞學生」的故事,啟發聽眾不要受任何標籤所迷惑,要看清自己真正的興趣與方向,去發掘與傳播真正可以感動人心的故事,而物聯網是最有價值的故事分享平台。另外,她認為台灣說故事最大的資產就是多元、包容與自由,千萬不要別讓經濟數字與政治標籤阻礙自己未來的永續發展!

 

由於我從小就被貼著「壞小孩」的標籤,比較王導小時候做過調皮搗蛋的「壞事」,我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聽王導的演講特別有感觸。很多人看到我的學歷與經歷,以為我是正統的「好學生」,其實真的不然,我想我缺乏的就是像王導這般說故事的能力吧!以後要利用FB這樣的社交媒體多說點故事,就不知可否感動人心?

 

 

轉貼自王鳳奎老師臉書專頁

https://www.facebook.com/fengkwei/posts/1653795897964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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